(开头段落)
暮春的傍晚,我总爱在小区的梧桐树下放一袋猫粮。那天夕阳把树影拉得老长,忽然一团灰影从石阶下窜出来,惊得我手里的饼干撒了一地。那是一只浑身沾满泥点的三花猫,右耳缺了个豁口,琥珀色的眼睛像两汪融化的蜂蜜,歪着脑袋打量我时,喉咙里发出幼猫般的咕噜声。
(相遇与相处)
我起初只是偶尔投喂,直到某个暴雨突袭的深夜。闪电劈开乌云的瞬间,我看见它蜷缩在流浪猫聚集的纸箱堆里发抖。用旧毛衣裹住它送回家时,它竟主动蹭我的手心,温热的体温透过毛衣传来。此后三个月,它成了我书包里随时待命的"小跟班"。清晨五点准时蹲在窗台提醒我起床,午休时用尾巴扫我的作业本,连数学考砸了都蹲在错题旁边发出威胁的呼噜。
(转折与离别)
深秋的某个清晨,它突然不再出现在窗台。物业说有位穿米色风衣的女士每天来喂食,说会带它去宠物医院打疫苗。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宠物店后巷,它叼着半截火腿肠往我怀里塞,转身钻进一辆黑色轿车时,后视镜里映出它竖起耳朵的瞬间。那天我抱着装着它最后一张照片的铁盒,在它常待的槐树下埋了块刻着"小满"的鹅卵石。
(感悟升华)
现在每当我经过小区流浪猫投喂点,总能想起它教给我的生命课。它教会我真正的陪伴不需要承诺,就像它永远记得用尾巴尖碰我的掌心;它让我明白离别不是终点,当我在新家阳台上看见飞檐下的麻雀,总会想起那个总把头埋进我掌心的三花影子。或许每个生命都该被温柔以待,哪怕只是某个黄昏的饼干,或是暴雨夜的一团旧毛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