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天放学后,我都会乘坐公交车回家。今天放学时,天空飘着细雨,我背着书包站在校门口等车。远远望见公交车转过街角,我赶紧跑过去帮忙开车门。司机叔叔笑着问:"小朋友今天怎么这么快呀?"我红着脸说:"今天下雨,怕您等太久。"
公交车里挤满了乘客,座位上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奶奶。她戴着老花镜,正用布满皱纹的手翻看报纸。我注意到她左腿微微发抖,膝盖处还贴着膏药。后座几个穿校服的同学说说笑笑,有个男生甚至把脚跷得老高。我攥着书包带站在过道,感觉鞋底都磨出了水泡。
"让让,让让!"司机叔叔突然喊起来。原来是一位拄拐杖的老爷爷要上车,大家纷纷往两边挤。我下意识往旁边退,却撞到了奶奶的报纸。她慌忙扶住扶手,我看见她手背上凸起的青筋像蚯蚓一样扭动。这时前排的阿姨突然起身,把座位让给老爷爷。老爷爷颤巍巍地坐下,阿姨还帮他按了扶手。
雨点打在车窗上,我盯着后视镜里的自己。书包带勒得肩膀生疼,膝盖却像被针扎似的发痒。突然想起上周妈妈教我的《让座歌》:"红领巾呀真鲜艳,礼貌用语记心间。老人小孩要关爱,主动让座暖人间。"后座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,我回头看见几个同学正把雨伞收起来。
"奶奶,您坐这里吧。"我轻轻拉住她的袖子。她愣了一下,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泪光:"好孩子,你妈妈教的对。"我扶她坐下时,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药味。司机叔叔立刻把空调调高,还往她手里塞了瓶温水。后座男生把翘起的腿放下来,小声说:"我妈妈昨天也教我要让座。"
车到下一站时,雨越下越大。我看见奶奶把报纸折好放在膝盖上,认真地在上面画圈圈。后座传来清脆的笑声,原来几个同学在玩猜字游戏。我忽然觉得雨点不再冰冷,书包带也不那么勒人了。司机叔叔再次提醒大家注意安全,车厢里响起此起彼伏的"注意水深""扶稳坐好"。
下车时,我帮奶奶提着购物袋。她硬要给我塞个橘子,我摇摇头说:"奶奶,这是您让我学会的事。"走到公交站牌下,我回头望见那辆公交车还在雨幕中缓缓行驶。雨滴在车窗上划出蜿蜒的痕迹,像一条条温暖的溪流。
第二天清晨,我又坐上了同一辆公交车。这次车上人不多,但依然有位穿蓝布衫的老爷爷拄着拐杖。我快步上前帮他刷卡,发现他左肩有块褪色的补丁。后座传来"让一让"的喊声,我立刻让出座位。老爷爷坐下时,我看见他胸前的校徽——原来他是位退休教师,正在参加老年大学书法班。
车窗外掠过金黄的银杏树,我听见自己轻声哼着《让座歌》。书包里妈妈新买的雨伞微微发烫,那是昨天她特意给我准备的。司机叔叔的广播又响起来了:"请下车请注意安全..."这次,我特意把这句话重复了两遍,确保每个乘客都听清楚。
放学路上,我遇见了上周让座的阿姨。她正推着婴儿车,车里躺着发烧的小女儿。"今天公交车上有个小妹妹主动帮我按了下车铃。"阿姨笑着摸摸我的头,"她妈妈昨天还给我打电话说,孩子现在每天都要学让座。"
夕阳把云朵染成橘子色时,我又一次坐上了公交车。后座传来书包翻动的声音,有同学在讨论昨天看的动画片。我轻轻按住扶手,突然明白让座不是一次性的善举,而是像春天的蒲公英,每一粒种子都能长成温暖的风。车窗上的雨痕渐渐模糊,但那些被阳光晒暖的记忆,会一直留在心里。